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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-回憶-藍髮少年
 
  天色了尚早,葛爾城的街道只有疏落的人,他們是極端的兩種人:徹夜未眠的醉漢和勤奮早起的老闆或販子。
清晨露水還未褪去,雀鳥能駐足於街道,樹葉間曙光乍現,一切再尋常不過。
 
一抹藍隱若閃現,穿梭於街角、小巷、大路,它既不是護城河的河水藍,也不是天空的藍,
它的藍宛如夜色中的迷霧,難以形容、觸摸,惟有一點能確定,這種藍不應出現在葛爾城。
然而除了擁有這頭藍髮男孩只不過是個普通男孩,他並不在該出現的兩種人之列,徘徊兩種人間,
瞳孔、頭髮的藍透露比醉漢更甚的瘋狂,
而沒有被其瘦削身形隱藏的年輕活力,務實的皮革、皮靴、布衣令他散發遠超老闆的幹勁,販子的野心。
藍髮男孩用皮靴於路上拍打着不徐不疾的拍子,哼著城裏人未曾聽聞的小調,結他箱往左肩後一掛,好像這樣就能保持城内平靜。
但他的藍髮對安詳的城市來說太刺眼,尤如暴風雨前豎起的旗織,隨狂風起舞,預示混頓、不安和厄運。
  鳥兒依然在鳴叫,男孩故我地走,欣賞風景,誰也沒注意命運的暗湧,未來的事誰在乎,又有誰知道? 傲然凌架在平民上的鐘樓發出巨響,嚇得一群鳥兒飛走,男孩會心微笑,腳步加快,
偶然跨過從城中央大榕樹邁延出的樹根,穿過上面是河的隧道,轉眼便到達城堡以西的學院廣場。
 
一大清早,廣場圍着一群人不停地喝采或咒駡,男孩看不見中間發生什麼事,只聽到刀劍碰撞的聲音。男孩皺着眉,默默地忍受與清晨格格不入的喧哇,一邊用最快的速度穿過人群。
當到達人群的另一頭,眼前是一座宏偉的建築物,大門跟城門一樣高,
門前橫放着一張桌,那裏坐着一位看來比他年長的黑髮男孩,他正低頭抄寫着不知什麼。
藍髮男孩看得出門前的人穿的是學院魔法師的灰袍,意味著其法力為同輩中最出色,甚至附近可以連一個守衛也不需要。
眼前的人把筆放下,顯然已完成手上的工作,他抬頭用沉穩老練的淺綠色眼珠打量男孩,
若說這位法師早知男孩的存在,只是等待寫完紙上的東西才理會他,男孩也不會意外,
他一眼便覺得眼前的人太世故了,而自己在他眼中只是個小男孩。
 
法師不假思索客氣地微笑
「我是艾里,為葛爾學院魔法系的灰袍法師,是本次入學年的服務生,未請先生賜教。」
「艾里先生太客氣了,叫我小佚就可以了,我來自荒漠一帶,到處遊歷,從貝利特經雅納斯來參加入學試,請多多指教。」
小佚天真地笑,艾里心中計算着,小佚的說話客套有教養,有別於自己,小佚的客氣是真心,而且若他所言非虚,眼前的小子獨身遊歷,實在不簡單。
艾里感慨這樣的人不多了,今天他看過的入學生都不及小佚,在大學院的幾年他明白多一個朋友,少一個敵人,
艾里總覺得不可忽視他,根據經驗他選擇相信第六感。
小佚看到艾里伸手出來,高興全都寫在臉上,讓艾里有一點點罪惡感,當然只有一點點,他說
「很高興認識你,以後有需要就儘管開口吧!」
小佚飛快地和他握手
「請問廣場上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當然是比武!想要入讀學院的法術或技師的學系就要通過筆試,」
他用手比向身後
「不然就得狠狠地打上一場架,入讀武術系。」
艾里聳聳肩,看着小佚瘦削的身形
「我會建議你去應考筆試。」
小佚急忙說聲謝,便走過艾里去考試。
 
不消片刻,就如艾里心想小佚通過了筆試,今次題目太易了,因為葛爾國王下令需要更多人材,盡快恢復戰後經濟,
小佚才沒可能不合格。
 
艾里笑着和走出來的小佚握手
「恭喜你通過筆試。」
「別客氣。」
「明天就是開學日了,記得準時上課。」
艾里從衣袋中掏出一個有綠色絲帶圍着法杖的別針,並遞給小佚,小佚好奇地望著他,
艾里知道他又得重覆服務生課程,已向別人背誦過無數次的東西,他輕輕地嘆了口氣。
「學院於其他國家也有分校,但葛爾的是總學院,別針上的綠色絲帶代表葛爾,紅色代表雅納斯,黃色代表貝利特,而法杖既可施法亦可作武器,像徵法術與武術結合的理想及學院重點培育方針。」
「有藍色嗎?」
小佚脱口而出,可能他太喜歡藍色了。
艾里聽呆了,換着是別人他一定能不假思索地答「沒有。」
但不知為什麼,對着小佚卻猶豫起來。他的思緒越複雜,語氣就越輕鬆。
「曾經有,但現在沒有了。」
艾里見到小佚毫不在意,暗自鬆口氣,
不知小佚是因為察覺他尷尬才不問下去。
「那明天見了。」
「嗯,明天見。」
小佚大步走向人群,試圖忽略嘈吵的人們,當艾里看到小佚被幾個高他幾個頭的學生擋着,艾里就知道美好的一天泡湯了。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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